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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國商業包容性強,落地門檻降低

牛犇來泰國創業,最初是因為父母。牛犇讀高中時,做生意的父母就把工廠遷到了曼谷。

在世界版圖中,泰國是中國公司出海的理想目的地。和中國相比,泰國的人力成本、賦稅壓力更低,因此很多傳統實體經濟公司都在泰國設工廠或分公司,比如青島啤酒首家海外生產工廠就設在泰國。

互聯網熱潮興起後,泰國和中國發展程度的時間差催生出很大紅利,出海泰國成為新的潮流,硬件公司華為、中興、OPPO,遊戲廠商中的博雅互動、崑崙萬維,直播中的Bigo、Kitty Live,都將泰國作為出海的重要一站,甚至是第一站。

泰國有適合中國公司紮根的一系列因素。泰國是東南亞的第二大經濟體,2011年,世界銀行將泰國的收入等級從中下等級調整為中上等級。

經濟基礎直接決定付費意願,這對依賴打賞的直播尤為重要。陳立告訴尋找中國創客記者,在東南亞國家中,泰國2015年人均GDP接近6000美元,在東南亞僅次於新加坡和馬來西亞,兩倍於印尼,三倍於越南。

地域文化接近讓中國公司落地的門檻降低。陳立告訴尋找中國創客,中國影視文化對泰國的影響很大,1980年周潤發趙雅芝飾演的《上海灘》,1993年金超群、何家勁版的《包青天》,直到現在還會在泰國的電視台上循環播出。泰國人最喜歡的歌星是鄧麗君,很多泰國人學會的第一首華語歌曲,是《甜蜜蜜》或者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

和東南亞其他國家相比,泰國能夠驗證全球趨勢。泰國最大的搜索引擎是Google,社交平台是Facebook,視頻平台是YouTube,移動圖片工具是Instagram,都跟全球趨勢一致。新加坡人口華人佔四分之三,而在馬來西亞華文作為第三大官方語言被全社會使用,與中國相像,在驗證全球市場方面不如泰國。

泰國的商業包容性也有可取之處。泰國做遊戲、直播不需要向政府申請牌照。但在越南,遊戲發行需要網游牌照,直播業務也需要互聯網經營牌照。一位在越南從事直播運營的創業者告訴“尋找中國創客”(ID:xjbmaker)記者,目前國內過去的直播公司,雖然基本都規避了這條規定,但就像不可預知的災禍一樣,政策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讓創業者風聲鶴唳。

2016年7月,Bigo Live在越南因“未獲得越南政府批准”受到當地媒體責難,當時主流報紙和新聞門戶網站都報導了。按照規定,如果政府追究,Bigo Live將被罰款為5兆-10兆越南盾(約1.5億-3億人民幣),並繳納在此期間所有非法所得。

有技術有資本的中國人,進場了

給副總裁發一封郵件後,員工周譽成了公司最早的電商團隊負責人。教材中的故事,曾發生在周譽的身上。

周譽,曾是泰國KingPower王權免稅店天貓店的店長。

KingPower王權免稅店隸屬泰國王權國際集團旗下,是泰國最大的免稅店。入職之前,周譽在一個國際學校教英語。入職後,他以普通員工的身份給當時的副總裁發電子郵件,主張開設天貓店。

泰國人對電商既陌生又好奇。作為交易最活躍的免稅店,王權免稅店直到2013年還沒有做電商。中國電子商務研究中心有一個數據,截至2013年底,中國電子商務市場交易規模達10萬億,而泰國當年的GDP才不到3萬億人民幣。

在郵件裡,他對比了行業其他免稅店的電商業務,如樂天免稅店,早在2000年就開通了網店。他寫到電商對中國企業和經濟的改變,“中國在電子商務的經驗,可以原模原樣搬到泰國。”

KingPower很快給出了反應,他們將組建電商團隊,由周譽負責。接下來的兩年,周譽帶著團隊不斷試錯,團隊沒有人懂電商,只能憑感覺來做,結果就是不斷地交學費。

缺乏供應鏈管理的經驗,對銷售預計不足,讓他們燒透腦筋。2014年KingPower第一次參加天貓雙11,主推榴蓮幹。當時周譽提的數字是備貨6萬包,但他心裡也沒底,老闆也覺得太誇張了,最後很保守地發了1萬包,用海運送到中國的保稅區。到了11月初,訪客量、添加購物車和收藏的數據,顯示出現了嚴重的備貨不足,於是用飛機緊急調了三萬包過去。

2015年雙11,周譽創造了歷史上值得紀念的一刻。訂單高達13萬,為了盡快發貨,王權免稅店從各部門調了400人,24小時輪班打包,8天半才包完。

和周譽一樣,很多創業者都發現了泰國的商機。

更早的中國創業者已經開始掘金,2013年,陳立開發的社交遊戲“開心豬仔”,收穫了800萬安裝數,是當時Facebook在泰國總用戶的一半,最高峰時,遊戲DAU達到110萬,在Facebook遊戲全球榜單中排到前45,每月業務流水過千萬人民幣。

之後,越來越多的中國創業者湧入泰國。陳立發現,Facebook廣告的獲客成本從最初的幾美分,變成了×10數倍來計算。過去市場上全年發布遊戲不過20多款,現在每年有數百款,用戶的選擇更豐富。陳立意識到,一大批帶著先進技術以及強大資金的中國玩家進場了。

不是單純複製就能成功

2015年底,映客在國內橫空出世。陳立判斷,把映客搬到泰國,有可能複制之前的成功。之後他們選擇和YY合作,成立Bigo Live,作為直播全球化的新品牌,泰國是第一站,陳立團隊負責的,則是最重要的落地運營。

陳立有豐富的本地化經驗。在做社交遊戲時,他就投泰國人所好,讓人見人愛的萌寵小豬佔據了半數泰國玩家的社交圈子。直播的本地化屬性更重。作為第一個進入泰國的移動直播產品,Bigo Live遇到的第一個難題,是如何說服各行各業的人來做主播。

陳立的方式是撒網捕魚。他通過多個渠道網羅主播,包括線上線下。線上渠道是Facebook,範鉞是這項工作的負責人,他最引以為豪的發現是一個rap天才。這個人扎著小臟辮,穿著嘻哈風格,能夠唱即時rap和用戶互動,想到什麼唱什麼。線下渠道有夜店、學校。他們還在商場促銷、展會上邀請當場捕獲主播。三個月時間,Bigo Live招募到了1000多個主播。

2016年之後,周譽開始創業,和李楠一起做泰國產品在中國的電商代運營。因為物流太貴,泰國的電商發展一直比較遲緩,品牌商對做網店的意願不高。泰國企業做面向中國的跨境貿易,多數都交給了代理商,直接做網店的不多,這讓周譽嗅到了機會。

依賴中國的代理和分銷,雖然不存在本地化的障礙,但卻無法掌握一手的數據。“品牌商做這麼大,卻對消費者一無所知,消費者在哪裡,他們的年齡、性別、收入、反饋,還喜歡其他的什麼,這些數據都掌握在代理商手裡。”

這是周譽說服合作方的重要理由。他談妥的第一款產品,是正大集團旗下的皇族金輝大米。這款大米幾十年前就隨著正大進入中國,在商超渠道銷售,市場知名度一般。

但選擇大米,仍然讓很多人不理解。泰國有更適合銷往中國的產品,比如乳膠枕、榴蓮幹、椰子片,而一個陌生的大米品牌,很難在短時間內打開銷路。

對於選品,周譽有一套原則:首先要有足夠高的門檻。乳膠枕雖然是名片,但生產沒有門檻,做的人太多,已經是一片血海。其次,要看消費場景。有的消費品是旅遊場景,比如曼谷包,是手信屬性,不適合做電商代運營。第三,要選當地人認可的產品。現在很多貼牌甚至冒牌的泰國大米,在中國賣得好,但泰國人不知道。皇族金輝是泰國最好的大米品牌,在泰國和新加坡的銷量都是第一,沒道理做不好。

“快快快快快”和“慢慢慢慢慢”

在中泰兩國工作,周譽經常能感受到兩個國家思維習慣、工作節奏的衝突。“你要去push一個東西,非常慢,非常累。”周譽告訴尋找中國創客記者。

中國人工作節奏快,搞得泰國人壓力非常大。做KingPower天貓店時,參加聚划算需要先報名,申請鎖庫存,這樣其他部門就調不走。他有一次申請鎖了200箱罐裝燕窩。後來聚划算的小二沒選燕窩,選了芒果乾,然後就要解鎖燕窩,重新鎖芒果乾。泰國人不理解,說你一天一個樣,說出來的話不做,長期下去讓我們怎麼工作。

在中國,上午要一個東西,下午就能出答案。在泰國沒有這種反應速度。他們會說給我三天,或者下星期再告訴你,這種工作節奏讓周譽很抓狂。

牛犇甚至因為工作效率慢,和員工發生激烈衝突。最嚴重的時候,他提出給大家三個月的時間用來相互適應,可以就留下,不行就滾。

“滾”在泰語中是個非常嚴重的指控,泰國幾乎全民信佛,性格溫和,連吵架都很少發生。牛犇說自己當時已經歇斯底里了。

牛犇的搭檔是泰國人,他學會的第一句中文,是“快快快快快”,第二句是“慢慢慢慢慢”。這兩句話都是牛犇教的,因為他永遠在說,中國人快快快快快,而泰國人慢慢慢慢慢。

慢到什麼程度?牛犇告訴記者,曾經有一批音響清點入庫,做了半個月才完成。如果是在中國,3天就足夠了。“但是我們沒有資格這樣。”公司早期業務是做音響租賃,後來開始做中國遊戲在泰國的落地推廣,90%的客戶都來自中國。在資源、價格相等的情況下,一個小公司靠什麼贏得市場?只有靠效率。

但泰國同事經常給他拖後腿。公司有一次接了一個活,要先出一個設計方案,牛犇給對方承諾一個星期完工。但七天之後,泰國設計師卻只畫了一個草圖。按照這樣的速度,再有一個星期也未必夠。

牛犇當時發了很大的火,直接跟他說,如果你適應不了我的速度,就請以最快的速度踏出我公司的大門。

讓牛犇感到幸運是,雖然經歷了激烈的衝突,但公司最初的27個員工沒有一個離職。在激烈的衝突後,牛犇和泰國同事們逐漸和解。他形容現在和同事在一起的感覺,“每天都像看電影一樣”,泰國同事自帶的娛樂氣質,經常引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
泰國的花很便宜,同事們每天約好買來不同的花,非洲菊、太陽菊、玫瑰花等等。下午茶時間,他們會搞一個評比,翻譯成中文就是“誰最嬌豔?”他們給澆花的噴壺綁上彩色的繫帶,辦公室讓他們裝扮得五顏六色。

 政策限製或將迫使創業者逃離

儘管市場充滿誘惑,但來自泰國政府的諸多限制,成為外來創業者的最大障礙。

泰國法律規定,在泰國成立公司,泰國人持股至少51%。外國人想駐泰工作,必須辦理複雜的工作簽證,而且僱傭四個泰國人,才有一個外國人名額。

工作簽證是很多外國員工的噩夢。泰國法律規定,凡是在泰國有獲取工作報酬行為都必須取得該證。但是這個證件辦理極其複雜,需要出示公司各方面的證明、許可、財務報表,而且是一年一簽。

牛犇剛到泰國時,為了辦理工作簽證,曾跑了四趟移民局。“每天早上六點去排隊,他們總是給訴你,這個文件不齊,補辦一下。一補辦就要重新拿號,每天三四百人排隊,當天就來不及了。”

牛犇的簽證第一次辦只給了1個月,1個月後再去一次,再給11個月,這樣加起來是一年。之後每年去一次,每次都要帶著像兩本新華字典那麼厚的文件。

給外籍員工辦理工作簽證,公司就必須按照最低工資標準繳稅、社會保障等等費用,一年要多付十萬泰銖的稅費。因此很多人都是以旅遊簽證的身份在泰國工作,也就是打黑工。

2016年9月26日,泰國勞工廳和軍方突擊檢查了位於曼谷沙吞路的中興(泰國)公司,發現有50名中國的和1名馬來西亞的非法外籍員工,其中32人工作類別及雇主和簽證不符,另外19名涉嫌非法打工的人員完全沒有工作證。他們將面臨罰款,甚至是監禁的處罰。中興泰國負責人也被帶到警局,面臨起訴和罰款。

諸多限制下,泰國的創業者很可能會流失。周譽告訴尋找中國創客記者,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把公司搬到香港,每三個月來一次泰國,完成這邊的談判業務。

有投資人稱,諸多限制下,一些泰國公司融資前會轉移到新加坡註冊一家控股公司,變成新加坡公司,造成創業公司流失。

和泰國相比,新加坡、馬來西亞對外國初創企業的政策要友好很多。兩國都允許外國人成立公司,工作簽證辦理也相對簡便。新加坡還是賦稅最低的國家之一,且對創業公司有高昂的補貼政策。馬來西亞曾推出一系列針對中國公司的免稅政策,科技公司也可以申請免稅。

新加坡和印尼都有互聯網獨角獸公司,但泰國至今沒有出現一家。如一位中國創業者所說,泰國政府的本意是保護本國人民的就業機會,但如此多的政策藩籬,將驅趕願意來泰國的外國公司和創業者,從而喪失潛在的發展機會。

 

資料來源:泰國中華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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